扶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脱胎换骨似的,这种感觉, 又不太能贴切的形容。
李斯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扶苏的变化, 心里也有点说不出的羡慕。倒不是说仙药,而是说,他明显的知道了始皇的心意, 是要将这江山这天下交到扶苏手上去了。
若非如此, 岂能会给与此药, 还像如今这样放权。更在之前无数次的重申过, 叫他好好辅佐扶苏。并为此承诺了要将他立太庙。
意思其实很分明,始皇怕扶苏太过仁慈,是要他不要有异心,好好辅佐, 很多时候,是要做扶苏看不见的刀。
李斯又去过一次清,如今,是什么心思都没了。
再加上扶苏真的了解熟悉过以后,磨合过以后,其实十分好相处, 便是有不同意见, 他并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, 他会与你商量。有这样子就足够了。
因此李斯再无异心, 只是安心的辅佐着东宫。
这些烂摊子收拾完了以后,始皇就几乎是一种半退休状态了。
扶苏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始皇在放权,他便与始皇来谈一次, 始皇却没避讳,道:“交给你,我很放心,如今,你只当你在练手,我在看着你,等到匈奴大定以后,我再交位置传给你。再四年过去,你的威信也足以震压群臣,我那个时候,就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!”
扶苏眼眶红了,难怪皇父给他喂了仙药,原来是真的打算将事务慢慢的下放与自己了。
“皇父,大秦还需要皇父,别急着走,”扶苏道:“儿臣,舍不得皇父。”
始皇很是欣慰,笑道:“不急着走,至少要做太上皇几年,看守江山几年,当当富贵闲人。”
“等到差不多了,才走。”始皇道。
他是真的有退意,只是他的太子还不能独挡一面,只是他的大秦还没有稳如泰山,他才留在这。始皇的威名,哪怕万事不管了,真当个富贵闲人了,也没人敢不怕他。他永远是始皇,无人可以撼动的始皇,只要还在,不管是太上皇,还是当皇帝,还是当富贵闲人,他的威望就是泰山。
可是他是真的有了退意,竟是连称呼也主动改了。
扶苏动了动唇,想留住他,始皇却是笑了笑,拂袖道:“你去忙吧,我去陪翠儿说话。她在大清,雍正是个话痨,弘昼又会来事,她且自在,反倒在秦,倒有种约束,像做牢似的,可怜她了,我们父子,终究是委屈她了。”
是既不能全心全意的陪她玩,又不能与她聊天谈心。
她又不像弘昼似的没脸没皮,瞎折腾,那样还好些,倒不用人费心了。
正因为太懂事,不想给他与扶苏添麻烦,所以很是乖巧。
始皇想一想安静守礼的她,也怪心疼。
扶苏俗事缠身,有心想一道去,也只能转身出宫去了。
倒是始皇慢吞吞的到了翠儿那,翠儿忙笑道:“小爹爹来了。”
很是亲密,没有生疏感,不像后宫的女儿一样见到先行礼,先惧其威。
始皇很是受用,笑道:“在做什么!”
“在学打毛衣,奶教我的法子,将棉花纺成线,再这样用长针打出来,又保暖又好看,”翠儿道:“我与太子妃嫂嫂说了,若是能做的好,打算出个教程,推广开来。这个针很易得,虽然打起来费些功夫,然而,寻常人家,也能轻巧上手,倒省了钱了。若是买现成的布,还得另花钱呢。秦的百姓基本都有木制的纺机,只要他们种了棉花,得了这个,纺成线,家人都可以在冬天穿上棉毛衣了。”
始皇倒是怔了一下,道:“你最近与太子妃在琢磨这个!”
“是,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,”翠儿笑道:“太子妃嫂嫂心系百姓,更是好事。是嫂嫂主动要学的,也在学着织呢,说是给扶苏哥哥织上一件。我给小爹爹织上一件。”
始皇心中慰藉不已,笑道:“看你在这,不仅找不到乐子,还为此多劳碌担忧。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翠儿道:“举手之劳罢了。倒是太子妃嫂嫂悟性虽高,可学这个,也是难为她了,手戳的都有了伤口,叫她别学了,她不肯。嫂嫂是个好主母。”将来必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名的。
始皇点首,本来说要带她去游猎,或是去上林苑的心思也淡了。
翠儿虽好动,却也好静,其实在哪儿,都一样。
总不好扶苏一人在宫里忙,他带着翠儿去上林苑游猎,不太像话。
“近日可想出去玩”始皇道。
“不用,宫里挺好玩的,”翠儿道。
始皇点点头,知道她的作息极为规律,晨曦骑马拉弓射箭练剑,样样不落,学画,写字,读书,作文章也是个中好手。勤勉的都叫宫里的其它公主不好意思。
甚至见她得宠,都与她学起来。
秦风本就是悍气,如今秦公主也多数如此,更添骁勇。</p>
<strong></strong> 始皇本就不是多话的人,翠儿一向体贴,与他在一块的时候,也会没话找点话说,道:“这毛衣好虽好,就是透气,风大的时候,很冷,所以此物穿在秋天,或是穿在内里,外面还要再罩上防风点的衣服,所以,百姓人家还是需要别的衣服的。成衣还是得制,棉花也得量产,百姓也能织些厚实而防风的布料做外衫。裘狐之皮,不易得,便是百姓得了,也是会卖掉,而不舍得自己穿的。所以我觉得兔毛就很好,若是百姓能圈养兔子,以后朝廷收些兔毛,也能激励百姓圈养兔子,更能用兔毛做些衣服,这些,其实都是有可行性的,只是是一个好事儿,不能办差了,是得蓄牧的人专管才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