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基大典过后,大赦天下与七王党成员的封官加爵都没有引起什么轰动,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陛下创了史上先例,封了一宦官为王,哪怕一一诉说这位宦官的功绩,也抵消不掉对方出生的污点。
这可不是前朝宦官成为九千岁那样的自立为王,而是真正被皇室认可并足以载入史册的郡王。
封地是以前皇上还是瑞王时候的属城宝宣城,非虚封,为实封,这就与许多只有封号的郡王有天壤之别了。由于这位郡王的特殊性,皇上还将宫内原本自己居住的景阳宫赐给了这位外姓王,可谓开朝第一例。
并且宝宣王拥有随时出入皇宫的特权,从这点也能看出皇上对这位宦宠的盛世荣宠。
仪式结束后,无论大臣如何求见,新帝一律不见。
就算他们对宦官封王颇有微词,但碍于新帝威望一时无二,他们并不敢大动干戈。动新帝他们也要想想自己的生前身后名,与新帝对着干可得不到一个诤臣的好名声。想出现以前晋成帝在位时的朝堂平衡基本不可能,新帝可不是一个会被制衡的皇帝,这位皇帝虽年轻,手段却层出不穷。
邵华池自然不会听这些老臣子的进言,有些老臣忠诚是忠诚了,就是太迂腐,接受不了也要接受,再纠缠不休就做好被罢黜的准备,他已经看准了不少好苗子来代替。
封傅辰为王是他早就计划好的,谁都无法阻止这件事。
他的人,怎能屈居在他人之下?
他清楚傅辰并不喜欢自称奴才,现在他终于登上御座,当然要让傅辰活得更自在些。
不然,这御座有何争夺的必要?
邵华池根本没理会登基大典后的事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,某人应允的进一步……
他风尘仆仆回到了养心殿后殿,也是被他改名为甘泉宫的寝宫。
喊来了了王宁德,“朕有话问你。”
王宁德神情一一紧,“陛下请说。”
“你觉得傅辰可愿……”邵华池斟酌了半天,都没适合的词,傅辰答应的太快,他一开始还没想明白,再仔细回想就感到不真实了,傅辰那性子算得上目下无尘,怎会愿意在自己身下承欢?还答应的如此爽快?怎么也该纠结一段时间才比较符合现实情形吧?
王宁德熬了良久,都没见陛下说下去,您到底要问什么?
邵华池觉得这种私房事根本问不出口,烦躁得让人退下,后又补了句:“他来了立刻通报。”
王宁德一头雾水,莫名地退出殿内。
每次遇上他们傅哥的事,陛下就这么难以捉摸。
不过他谨记傅哥的话,少问少看多听多想。
邵华池让人准备了汤池,将自己一身尘埃洗去,再次出来只袭轻薄里衣,外罩黄袍,衬得他风流非常,魅色横生。
殿外,依旧没有一丝动静。
坐在龙床上,犹豫着是否饮酒,最终还是让人拿了下去。
还是先见着人,再询问一遍意愿为好。
又过了一会,问了守夜的王宁德,“他还没回来?”
王宁德第三十二遍回答没有,保持着自己大内总管的淡定自若,眼睛却活络地朝着外头瞧,有时候真心佩服他傅哥,谁敢让皇帝等那么久还不降罪的啊,这就是独一份啊,无分号。
邵华池在殿内来回踱步,“这家伙到底有没把朕放在眼里?不是说好了吗,难不成是忘了?还是后悔了?”
殿中时不时传来自言自语声。
邵华池为缓减跳动不停的心脏,从床头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避火图,这是特意让自己的隐王手下收集的,里头全是关于男男的杂书,书中配图姿势多样,比起男女的更为露骨,拿到手之后邵华池只看了几页脸就烧红了脸,怒斥道:“不知羞耻!”
直接用内力将手上的书轰成了齑粉,让搜集的属下欲哭无泪,这龙阳之好的书籍本就少,主子如若毫无兴趣怎的让他们去找,烧一本少一本啊。
抹不开脸面的邵华池再一次扔开了避火图,这些画图的人可还有半分廉耻心?
真该将这些无视礼法的通通关入牢房。
边想着,又不自觉地盼了盼外头。
为什么他这个皇帝都回宫了,傅辰却迟迟不归,居然比他还忙碌。其实并非傅辰晚归,而是邵华池回得太早了,谁能想到登基大典本该最忙碌的皇帝会出现在寝宫。
邵华池来到邵瑾潭进贡的琉璃镜前,这种镜子是按照傅辰给的方法制作出来的,第一批就送到了皇宫,这种镜子与铜镜不同,可将人的每一处照得纤毫毕现。
他退下了外袍与里衣,望着镜子里美得不似真人的挺拔男子。
镜子里的男人有着如缎般的飘逸银发,为了方便傅辰抚摸,披散在肩头,流泻着淡淡光华,精致如画的五官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的华美,深邃的目光透着些许威严,一双丹凤眼好似能勾住魂儿,那浅浅一笑中尽是皇家的矜贵与勾魂的魅力。